摘要 周秦文化的伦理价值在于其以历史实践对宇宙本体的社会诠释,周朝的 德治强调天人合一,顺应型发展是其价值取向,秦朝的法治强调社会秩序,强制性规定是其主要特色,它们的德治与法治思想之根基为一,但侧重点和距离感不同。周朝末年出现的儒家有其深邃的历史渊源,实际上是继承了远古以来的华夏文化传统,其中对礼的强调是对伦理的重视,而由 “礼”复 “仁”则是不同形态的社会成员从自在走向自为、再走向自在自为统一的道德逻辑辩证。周秦文化的现代意义在于其对社会伦理和个体德性的分别强调,跨越时空之篱,伦理与道德的相符相成构成抽象的、具有相对普遍性的社会治理模式。孔子 “克己复礼”思想可以看作是这种整体与个体同时兼顾的社会治理模式的一个缩影。
关键词孔子;礼;伦理
如果说 “仁”之成就是孔子对所有 “个体”的共同道德希冀,那么, “礼”之要 求则是孔子为当时的 “社会”所开出的政治药方。礼之思想,虽然可以说主要是孔子 关于社会治理模式的思考,但其中却也蕴含着深邃的为人处世智慧。这些智慧基于人伦,因此,也可以将孔子 “礼”之思想理解为孔子的社会伦理意识。
一、由 “礼”归 “仁
“仁政”是孔子的社会理想,实际上其中隐含着 “仁”与 “非仁”的价值判断 ———社会应当是体现 “仁”德的社会,而不是混乱与暴力的结合物。为此,孔子去找通往 “仁”的社会方法,即 “克己复礼”。他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论语·颜渊》)社会如果要回归仁道,人人应当约束自己,回归于礼;复礼的目的是 “天下归仁”。
孔子提出 “复礼”有其现实原因。这种现实原因主要是 “僭越行为”的存在。僭越行为以下述例证为主要表征。一是 “塞门反坫”。孔子曾批评管仲僭越了臣子的分际,享用了只有国君才能享用的东西。当有人问及 “管仲知礼乎?”的问题时,子曰: “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论语·八佾》)国君在门口设立屏风,管仲门口也设立屏风。国君为了与外国国君修好关系,在殿堂前两柱间设置饮毕搁置酒器的土墩;管仲也设有土墩。如果说管氏也懂得礼仪,那还有谁不懂得礼仪?管仲之举是在设施方面出现僭越。二是 “八佾之舞”。“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论语 ·八佾》)孔子谈起鲁国大夫季孙氏说,他竟然在庭院中用六十四人的舞乐,这都忍心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不忍心做出来呢?佾,舞列。每佾八人,共六十四人。据《周 记》规定,只有周天子可以使用八佾。诸侯为六佾,卿大夫为四佾,士用两佾。季氏是正卿,只能用四佾,他使用 “八佾之舞”已经逾越臣子之礼。三是 “《雍》诗之乐”。行礼过程中可以使用 “乐”,但不能随意使用。《雍》为 《诗经·周颂》中的一 篇,原文是 “有来閖閖,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古代天子举行宗庙之祀,撤去祭品时唱这首诗;但是鲁国的大夫,孟孙、叔孙、季孙等三家,却在他们的庙堂之上唱这首诗,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论语·八佾》)孔子说,“相维辟公,天子穆穆”,这样的诗句,怎么用到他们三家的庙堂上来唱呢?这显然有违天子之礼。四是 “不如林放”。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 ‘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论语·八佾》)季氏要去祭祀泰山,孔子的学生冉有这时在季家为相,孔子就问他,你不能劝阻这件事吗?冉有回答说不能。孔子于是感慨说,唉!难道说泰山之神还不如林放吗?林放是一个普通的鲁国人、懂礼;由于只有天子、诸侯才能祭祀泰山,所以,季氏去祭泰山,已经超越等级名分。
孔子主张复礼并不等于复古。孔子生活在奴隶社会末期,当时的人们不会有现代社会所谓的 “复古”观念;同时,在那个时代也没有众多学术资源可供学习和借鉴,孔子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从当时的中国历史中汲取知识营养。孔子看到了周礼的妙处,感到当时社会混乱是 “礼崩乐坏”的结果,于是提出了 “复礼”这一社会治理措施。孔子好古是真,复古则是假。好古是因为古有淳风、天下为公、社会大同;不复古是因为大道已隐,天下为家,小康社会,因此需要以礼节之。根据《礼记》描述,在大同时代,“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礼记·礼运》)显然,在这样的时代,没有礼、也不需要礼。 “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而已。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如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为小康。”(《礼记·礼运》)在这样的小康时代,则需要礼以及礼治。孔子讲礼,尊崇古德,是针对小康时代的特点提出的政治良策,并不存在复古之意。至于其学说的传承运用,则是具体时空历史实践的具体要求。人是思想的主体,思想不是人的主体;思想可以穿越时空,思想主体即现实具体。
二、“礼”用在 “和”
《论语·学而》记载:“有子曰: ‘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 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礼之用,和为贵”作为社会伦理机制,主要有以下几层意思。
1礼的终极目标是 “和”。
运用礼仪的目的不在于 “礼” 本身,而是有更高的目标追求,这个目标就是 “和”。礼仪固然重要,但在行礼之时一定要照着 “和”的目标去努力,这样才算理解了礼的重要价值。《礼记·乐记》说: “和,故百物化生;序,故群物皆别。”由于天地相互匹和,所以才生成万物;由于序列存在,事物之间才有合理区分。以 “礼”定 “序”实现 “和”,可以使万物保持生生不息的进步状态。
2礼的直接功能在 “节”。
礼的节制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作为伦理原则,礼的核心是亲亲、尊尊、男女有别。“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指大者也。”(《礼记·丧父小记》);另一方面,作为一种道德规范,礼主要用来 “礼民心”,节制情感、欲望、性格等类的东西,属于对主观意识的节制,使它们不超过必要的限度。“夫礼,所以制中也。”(《礼记·仲尼燕居》)“品斯节,斯谓之礼。”道德仁义,非礼不成。”(《礼记· 曲礼》)
3社会应当重视礼的运用。
社会应当重视礼、人应当依照“礼”去行为。因为,礼者,天地之序,非独人为。 “夫礼,必本于大一”,“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 (《礼记·礼运》)礼之显世,在于 “圣人作则”。“是故先王本之性情,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阴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礼记·乐记》)礼是仿效自然规律利用类比思维所制定的社会规则。
三、“礼以行之”
1崇尚德治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论语·为政》)这种青睐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治国方法的深层哲学问题是,“人类社会存在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认为人类社会的终极价值在于满足人的种种现实欲求,认为秩序的生成是最重要的社会任务,那可能会推崇 “政治、刑治”治国模式,即多采用强制性命令、暴力性法律等方式治理共同体;如果认为人类社会存在的终极价值在于 “造就人”、“为了人”、 “成人”,社会不仅应当注重满足人的现实需求,更应当给人提供实现 “本我”的伦理环境和道德权利的话,那就很容易倾向采取 “德治、礼治”治理模式,侧重引导和教育。孔子思想倾向于后者,所以是 “德”在 “法”先,既要惩罚,也要教育,但重在教育。
《论语·子路》记载:“子曰: ‘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 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其中对 “刑罚”手段进行了肯定,但将 “刑罚”手段放在 “礼乐”手段之后。根据 《荀子·宥坐》记载,孔子为鲁司寇,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 别。其父请止,孔子舍之。季孙闻之不说,曰: “是老也欺予,语予曰: ‘为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舍之。”冉子以告。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令谨诛,贼也;今生也有时,敛也无时,暴也;不教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正所谓 “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论语·颜渊》)
2“安伦尽份” 礼之内容,在于 “安伦尽份”。
具体来说,就是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论语·颜渊》),即 “正名”、 “正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中的前一个 “君、臣、父、子”是 “名”,是 “角色”。这种角色分为两种,一种属于社会所赋予 的,即 “君、臣”,另外一种是家庭的天然角色,即 “父、子”。由于当时是家国一体、由家及国的政体模式,因此,当齐景公问政的时候,孔子便未加区分地概括出来。
这种角色意识,在今天仍旧意义重大。除了这几种身份以外,社会还存在多种其他角色,例如,由于时间不同而形成的任期角色,由于地域不同而形成的区域角色,由于分工不同而形成的职业角色。“正名”才能 “定位”,定位才能明确自身的权利和义务。“君惠臣忠、夫慈子孝、夫义妇顺”,均是具有相对要求的伦理关系。管理者恩泽下属,是其义务,而其权利则在于获得忠心,以成就团体事业;下属以忠对待上级是其义务,其权利则是享受恩泽。父母慈爱子女是其义务,晚年得到子女孝敬赡养,则是其权利;子女尊敬赡养长辈是其义务,而在成长过程中接受长辈呵护,却也正是其权利。做丈夫的讲究 “义气”,“糟糠之妻不下堂”,不离不弃,不 “失德”,是其义务,获得妻子的惦记、关心和爱护,则是其权利;妻子顺应丈夫合理要求、给予其宽慰和指导是其应尽义务,而获得丈夫关爱则是其应当享有的权利。因此,“份”具有对待性。如果违背 “份”之对待性要求,加上 “以牙还牙”、同态复仇的意气处理问题方式,就很容易导致礼崩乐坏。
3“非礼勿为”。
礼是一个人立身处世所应当奉行的准则,只有 “学礼、知礼、守礼”才能自立于世。“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 “三十而立”强调的是知礼后的成熟状态,一个人到了三十岁,就应当能够实践 “礼”的要求了。如果人能长期执礼而行,在七十岁时,就能做到 “从心所欲不逾矩”,即本能性地依照礼的要求行为。如何实现 “克己复礼”?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论语·颜渊》)世俗世界对于知性层次的 “礼”的要求比较容易理解,所以这段话就成了 “非礼勿为”的总纲。而作为社会成员,都应该学礼、敬礼和行礼。
(1)应当 “学”礼。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论语·八佾》)孔子初入太庙助祭,每件事情都要发问。有人说:“谁说鄹大夫(孔子父亲)的儿子懂得礼仪呢?跑到太庙里,每件事都要问。”孔子听到后说:“这正是礼仪呀。”这里包括两层含义:一是人非生而知之者,礼仪之事,需要学习。圣人在此以身示范;二是人应当懂得学习之礼。礼内容丰富,仪式复杂,学习之礼务必谦逊、恭敬,非如此不能取得大的进步和掌握礼之精髓。“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等行为规范,不学何以领悟?众人知礼,多走 “理通”之路,困而学之,然后知之,故而能行。礼若不学,易生偏颇。“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 (《论语·泰伯》)只知恭敬而不懂礼,就会烦劳不安;言语谨慎而不懂礼就会显得畏缩;行为勇敢而不懂礼就会导致混乱;心直口快而不懂礼就会尖刻伤人。礼是 “成人” 的必备素质之一。 “子路问成人。子曰: ‘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论语·宪问》)子路问怎样才算一个完人,孔子说,像鲁国大夫臧武仲那样聪明,像鲁国大夫孟公绰那样清心寡欲,像鲁国勇士卞庄子那样勇敢,像同学冉求那样有才艺,再加上礼乐的修养,就算是一个完善的人了。知、清、勇、艺、礼、乐等要素集中于一身,可以算 “成人”。 “礼”是成人的必备素质。
(2)应当 “敬”礼。
子曰: “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论语·八佾》)孔子说,处在上位的人不宽宏大量,举行礼仪而不恭敬,参加丧葬却不悲伤,这种样子我如何看得下去啊。其中,涉及到了对礼仪的态度。为礼不敬不可取,可取者自然是 “敬”礼。朱熹在《论语集注》中说:“为礼以敬为本”。礼根源于自然,制定于圣人,属于天人合一之规范,故当敬之。何谓 “敬”?后世宋明理学奠基人程颢、程颐兄弟曾有解释。二程谈论道德修养途径时,认为主要有内在的 “主敬” 和外在的 “集义”两种方法。二程说:“学者不必远求,近取诸身,只明天理,敬而已矣。便是约处。乾卦言圣人之学,坤卦言贤人之学,惟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至于圣人亦只如是,更无别途。” (《遗书》卷二上) “敬”与 “义”并存,内修与外行相互结合,才能拥有全德,成贤成圣。 “敬只是涵养一事。必有事焉,须用集义。只知用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遗书》卷十八)“敬只是持己之道,义便知有是有非;顺理而行,是为义也。”敬的主要功能在于 “明理”,而 “义” 的主要功能在 “顺理而行”。“主一者谓之敬”(《遗书》卷二十四)“主一”就是 “专一”,指精神专一不二。 “主敬也、主一也,不一则二、三矣。苟系于一事,则他事无自入,况于主敬乎。”(《粹言》卷二)为何要 “敬”?因为 “言不庄不敬,则鄙之心生矣。”(《遗书》卷一)“貌不庄不敬,则怠慢之心生矣。”(《遗书》卷二)“敬则是不私之说也,才不敬,便私欲万端,害于仁。”(《遗书》卷十五) “言敬、貌敬、心敬” 等皆为敬之要求。“君子之遇事,无巨细,一于敬而已。简细故以自崇,非敬也;饰私智以为奇,非敬也。要之,无敢慢而已。” (《遗书》卷四)敬,不许自高自大,不许私智臆解自为奇。总之,不敢怠慢、傲慢而已。二程对 “敬”的注解可以适用于对 “礼”的敬重上。持之以礼,应当 “心敬、言敬、貌敬”皆备。而此三者之中,又当以 “心敬”最为根本,“绘事后素。”(《论语·八佾》)一个人既要行礼,就要将其当回儿事去做,这样才能体现敬之内涵,致达礼之功用。
(3)应当 “行”礼。
国家君臣之间应当实践 “礼”。“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 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鲁定公请教君 臣之道,孔子说,君主应当按照礼仪使用臣子,臣子侍奉君主应当忠心。家庭中子女对长辈的 “孝”也是因礼而生。 “樊迟御。子告之曰: ‘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论语·为政》)樊迟替孔子赶车,孔子说孟孙向自己 “问孝”,自己回答说 “不要违背”。樊迟就问:“什么意思?”孔子说,父母在世之时,按照礼节侍奉他们;去世时,依照相关礼节安葬他们,并依照礼节祭祀。身为人子,依照礼节侍奉父母双亲在与走,举跬步不敢忘亲,便符合孝的要求了。《诗》云:“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人子应摈弃 “不敬”、“色难”, “三年不改父之道”,依《孝经》而为。个体行为也应当循礼。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论语·八佾》)孔子的学生子贡准备撤销每月初一祭祖用的那只活羊,孔子说,子贡啊,你爱惜那只羊,我则爱惜那祭礼。这显示出孔子对礼的重视,不能 “爱羊废礼”。祭祀本是大事。《祭 统》曰: “祭有四时:春祭曰筤,夏祭曰?,秋祭曰尝,冬祭曰蒸。筤?,阳义也。 尝、蒸,阴义。?者,阳之盛也。尝者,阴之盛也”。 “古者于?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阴义也”。“故曰?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荀子曰:“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何出?无君师何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无天地无生命;无先祖无人类;无君师无邦国。尊 “天、地、祖、君、师”是礼的根本。祭祀如此重要,自然不能随意废弃,应当 “祭神如神在。”(《论语·八佾》)由此可见,无论是邦国、家庭、个体皆应有礼之意识、礼之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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